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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14/Mar
    學習必勝術

    人為什麼出口成髒?

    小時候居住在山村,在那質樸的年代,當家的爺爺奶奶卻有一堆令人難以理解的家規。例如:不准爬樹、捕蟬、掏鳥蛋,不准到池塘邊撈魚,不准在沒有大人的陪伴下滿山遍野亂跑,不准到阿興伯的田裡挖蚯蚓,更不准到溪裡游泳。當然,這些規定除了不准講髒話以外,我沒有一項遵守得住。

     

    兒時和玩伴鬧翻了,或是氣極攻心,最狠的話也只是:「你很壞,我很乖。」至今仍被家人拿來取笑。長大遠度重洋,喝了洋墨水,雖然沒有長輩那幾雙眼睛緊迫盯人,但可能是被調教得定型了,除了打碎心愛的杯子,或不小心刪掉電腦裡存檔的文件,會用英文暗批自己是「狗屎」以外,我幾乎與出口成「髒」絕緣,直到那一天。

     

    那是剛下課的時段,捷運裡湧進一群大孩子,突然聽到一個怒氣沖天的男孩講手機,他每句話的開場白都是國罵,從那時刻起,我聽懂髒話的能力被開發了。這下子真是王姥姥進花花世界,大開「耳」界。我發現這些青春正盛的大孩子,不分男女,幾乎每個人都有出口成「髒」的本事,不禁好奇的想窺視那扇門後的祕密。

     

    問了女性朋友,發現她們跟我一樣無知,擠不出珍寶。問了這年紀的孩子,他們一副「歐巴桑你也太小題大作」的樣子,聳聳肩說:「沒什麼呀!同學們都是這樣。」同樣沒有得到多少情報。我只好轉而詢問男性友人,這下似乎問對人,一向惜話如金的男人突然話多了:「哎呀!這問題簡單,有時男人見面用髒話代替寒暄,表示交情匪淺,是一種哥兒們沒有隔閡的情感表現。另外就是憤怒時情感的宣泄嘛!」一向溫文儒雅的友人說著說著,竟然染上幾分梁山泊的草莽。

     

    「那麼,青春期的孩子開口閉口都是穢語髒話,會不會養成習慣,造成未來就業上的困擾?」我納悶的問。

    「不會啦!等這些孩子進入職場以後,自然而然會戒掉這個習慣。」接著,朋友竟然幸災樂禍了起來:「要不然,嘿!嘿!就等著被炒魷魚。」
    聽了朋友的見解以後,我突然想知道研究心理的科學家們又是怎麼說的?

     

    情緒泄洪道
    一九六五年美國內布拉斯加州歐馬哈榮民醫院,為了要取出一名四十八歲男性病患的腦瘤,幾乎切除了整個左腦。手術醒來後,整個語言區已被摘除的病患,發現自己除了會說幾個單字以外,已喪失語言表達能力。氣極敗壞下,竟然從口中冒出一連串髒話!類似情境在其他腦傷或中風的案例裡也屢屢可見。因此,腦神經科學家臆測:真情流露的髒話,似乎與腦內深處較原始的情感迴路緊密相繫,尤其是處理「戰」或「逃」的杏仁體。

     

    英國的契爾大學( University in England)知名的心理學家史蒂芬(Richard Stephens)和美國哈佛大學心理學巨擘品克教授(Steven Pinker)的研究結果,似乎支持杏仁體與真情流露的髒話有關聯的論述。他們發現:當動物受傷、受到攻擊,奮而自衛反擊時,「戰」或「逃」的行動自然而然會伴隨助長聲勢的言詞,來增長自己的氣焰。同時發現在這種髒話滿天飛的情境,很奇妙的能減輕生理和心理的痛苦指數,讓人在腹背受敵下,仍可多迎戰幾回合。

     

    美國的麻省大學(Mas-sachusetts College)研究髒話長達三十五年的心理學家傑(Timothy Jay)指出:穢語、髒話不僅止於暴力、攻擊時,它其實更像汽車標準配備的喇叭,要把它當成驚喜、讚嘆、喜悅、憤怒等人際黏著劑或是傷人的武器,都操之在個人。

     

    當心受輿論制裁
    青少年喜歡出口成「髒」,是為了虛張聲勢,還是為了引領風騷、表現氣魄,作為人際黏著劑?又或者是為了減輕成長的痛苦呢?契爾大學的史蒂芬教授警告:「如果髒話流於口頭禪、習慣用語時,完全失去減輕心理和生理痛苦的功能。」另一位學心理的王姥姥不忘補上一句,如果出口成「髒」成了口語表達的關鍵用語時,小心社會觀感這個無形但嚴苛的關卡,不知何時會開鍘。不要有一天被學校、職場、社會團體排拒於門外時,才驚覺原來是出口成「髒」惹的禍。 

     

    2014/03/18 - 15:37